VeChat（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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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Chat（四）
“你沒有戀愛？”老師看著我，一副不信的若有所思神色。
草，我滿頭黑線，繼被父母懷疑談戀愛，還窩藏女朋友在家之後，又被老師懷疑和發小有一腿，在偷偷摸摸瞞著家長瞎搞。
我一言難盡我心中滋味，只能無力地說：“真沒有……”
老師：“是嗎？”
倒也沒表現出相信或不相信的態度，只是簡單單純的反問，接著單刀直入，“但那個小C稱呼你為‘親愛的’？”
“人類高興起來稱誰都能稱為親愛的。”我反駁。
“但之前你的朋友中沒有哪個會稱你為‘親愛的’，‘親愛的’這個詞在你們人類當中應該也是個很親密的稱呼吧？”
老師不太讚同。
那是因為你還不太清楚小C那家夥的尿性。我還要義正辭嚴給老師科普一下，她又說：“而且鑒於你們的特殊情況，在壓抑之後說話更親密一點也符合常理。”
老師平靜客觀地陳述著。
我聽了卻一臉懵逼，什麽？特殊情況？壓抑？什麽東西？哈？
老師：“你們……”
老師一向很冷漠很冰塊的臉上難得有了點糾結的神色，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啊，果然是美女，就算這麽糾結臉也還是這麽好看。
我粗魯地打斷了老師，“老師你在想些什麽？什麽壓抑、什麽特殊情況？我怎麽不知道？你都在說些什麽？”
小C？特殊情況？壓抑？哪兒跟哪兒啊，八竿子打不著好嗎！
我再次強調，“我沒有談戀愛。”
要是真談了戀愛她還不棒打鴛鴦要讓我們伯勞分飛？就以老師那“天大地大學習最大”的極端態度，我就算真談了戀愛也不太可能和她說吧，尤其是我現在還根本沒有。
潑人汙水！老師她正正經經的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
老師：……
她盯著我，神色先是從皺眉不信轉為疑惑，接著轉為探究，最後恢覆成平時的平靜不可捉摸。
她淡聲說：“你和小C……”
看起來像是想直言不諱的，但想到什麽又突然驚異一下，轉而問：“小C是男生還是女生？”
“女生啊。”我理所當然地說，沒反應過來老師問這個的原因。
小C她當然是女的啊！作為發小我還能不清楚她的性別？！雖然她平時就瘋瘋癲癲沒個女生的樣，像個假小子。
鑒於十多年調皮搗蛋、難兄難弟、打架鬥毆過來的經驗，我頗為不屑又不爽地想著，小C她就是生錯了性別！忽然。
我震驚擡頭，“老師你不會以為小C她是個男的吧？”
老師：……
老師：……
老師：……
老師的目光漂移一會兒，岔開話題，“嗯，你說沒有就沒有吧。”
看起來是想結束話題，回到每日的計劃任務表裏去，我卻磨著牙，一瞬間因為心裏沖天而起的不知名怒火出聲截斷她的意圖，“老師你誤會成這個樣子都不打算道歉的嗎？”
認為小C是男的！男的！還以為我談了戀愛！什麽奇奇怪怪亂七八糟？這腦回路真是夠了，是從哪個犄角旮旯拐到太平洋外太空去的啊！都是些什麽玩意兒！
我怒氣沖沖，怒不可遏，出乎自己意料將臉氣得通紅。
我為什麽會這麽生氣？這個疑問隱秘地劃過我的腦海，但我卻沒有閑暇去仔細地思考它，只是大聲說：
“我和小C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她是女生！女生！雖然我總會下意識把她當男的，但她確確實實是個女孩子沒錯！她就是皮糙了點，又不是真的是男的！”
“我們沒談戀愛！”
差點就要把小C早就有了心動目標的事給說出來，我忍了忍，遵守承諾把話咽下去，同時炮口另開：
“而且聊天的說話記錄老師你本來不應該這樣光明正大地偷看吧？這樣看我和別的朋友的聊天記錄很有意思嗎？這樣命令我搞學習很有成就感嗎？老師你懂隱私嗎？懂尊重嗎？你這樣……”
老師迅速從座位上站起來，她很高，穿著打扮又一直都是都市麗人風格，雖然顏色自始至終都是一成不變的綠，但款式卻是每天都在變的。
比如老師今天穿的，就不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身西裝包臀裙、高跟鞋，而是一身比較舒適休閑的，非常飄灑揚逸的長裙子。
妝容也淡了，比起第一天的銳利逼人柔和不少。
她站起來，俯視著坐著的我眼神平淡，並不避開我的目光了，我卻一下啞了聲，就像機關炮突然啞了火。
在之前“突突突”的一片嘈雜對比聲中，現在的噤默和平靜就特別可笑。
我咬著牙閉了嘴，掉開目光不去看她。
我聽見她平靜的聲音說：“首先我想我應該先解釋一下我為什麽會這麽誤會。”
她說著，“除了那個稱呼，另外就是你們的聊天內容，你也許不知道其實我所能看見的全部聊天內容也就從我能說話起那天開始的全部。”
“我看見你們說要去哪裏哪裏，要住什麽酒店，打算去哪裏玩，預備的開銷大概是多少，談話非常親密，像類似於‘親愛的’的這種稱呼出現了的就不下四個，而出現的次數更是不下十次。而且你對她的稱呼也都有回應，我就想也許你們在談戀愛。”
屁啊，那是小C在和我暢享她和她心動選手的約會生活！那都是臆想、臆想！是小C那家夥的幸福白日夢！
至於對稱呼的回應，那也是她死纏爛打硬要給我安的稱呼，我TM有這麽膩膩歪歪地稱呼過小C“親愛的”嗎？
而且她找我說話我總不能不理人對吧！如果回覆消息那也算回應的話我可真是比竇娥還冤！
“而且小C自己寫的資料性別是男，說話風格……”老師頓了頓，沒說下去，“再說說偷看聊天記錄，不尊重你的隱私。”
我撇著頭，仍然不去看老師的臉。
“之前說過，我能看到的聊天記錄是從我能說話的那天起，也就是說，你那天之前的所有聊天我是不知道的。”
“而且，你也許忘了我是你的APP，你通過APP和別人交流，那我作為APP本身不可能不知道，除非你用別的軟件。”
“我不是故意去看，只是我本來就知道，另外可以保證的是，我從來沒有擅自把你的聊天記錄發送給任何一個人，也從來沒有越過你給APP的權限來控制、掃描手機，就算我能更改你的日程、鎖定你的手機，也是因為你給了我這個權限。你要是不喜歡，完全可以把權限禁止。”
“我也非常地尊重你，你要是想關、想開權限，甚至把我卸載我都不會多說一句話。”
“從我能變成人和你們交流開始，我也只和你一個人交流，完全避開你的父母，也不打算接觸你的朋友，因為我怕你擔心我會說些什麽不該說的，畢竟我知道這麽多，這個APP在你們這裏也算是主力通訊軟件了。”
“也許這個說明的說服力不夠充分，但我確實是這樣。”
她的話越說越涼，越說越冷，但仍然保持著一種禮貌的風度，在有禮而客氣地，有始有終地解釋。
明明之前一段時間的接觸下來，老師她已經很少再這樣不近人情地說話了。
“至於最後一個管束你學習……”老師說，“應該是你自己忘了吧，你曾經在APP內設置過這樣一條置頂提示：希望我能有一個人來管束我的學習，什麽都不想只是學！媽的，這樣下次那個對好生差生有偏見的死老頭就會被我嘲笑死！”
這樣一條帶著非常濃重的個人感情色彩的話被老師這樣平靜而完整地覆述出來，我一時之間呆住了，又驚訝又詫異，又羞愧又羞恥，只恨不得把自己的腦子敲開，看看自己之前到底都在想些什麽。
“上面就是我全部的解釋，我為我之前不算嚴謹、十分不負責任的猜測給你道歉，非常對不起，以後我會管束自己的行為。”
“但對於聊天記錄這件事請恕我無能為力，我可以保證我的保密性，但如果你仍然不放心，建議卸載重裝，這樣我就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
我終於沒有忍住把頭轉回了老師的方向，剛好看見她微微欠了個身，還不等我說話，老師就下線了。
此後再也沒出來。
無論我怎樣找怎樣找，那個屬於未知消息的聊天框再也沒出來過，也無論我怎樣怎樣的玩手機消磨時間，那個冷冷的，催促我學習，給我設下最後截止時間的聲音或消息也都再沒有出現過。
老師她就這樣拋下了我，不再需要她的學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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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戀愛？”老師看著我，一副不信的若有所思神色。
草，我滿頭黑線，繼被父母懷疑談戀愛，還窩藏女朋友在家之後，又被老師懷疑和發小有一腿，在偷偷摸摸瞞著家長瞎搞。
我一言難盡我心中滋味，只能無力地說：“真沒有……”
老師：“是嗎？”
倒也沒表現出相信或不相信的態度，只是簡單單純的反問，接著單刀直入，“但那個小C稱呼你為‘親愛的’？”
“人類高興起來稱誰都能稱為親愛的。”我反駁。
“但之前你的朋友中沒有哪個會稱你為‘親愛的’，‘親愛的’這個詞在你們人類當中應該也是個很親密的稱呼吧？”
老師不太讚同。
那是因為你還不太清楚小C那家夥的尿性。我還要義正辭嚴給老師科普一下，她又說：“而且鑒於你們的特殊情況，在壓抑之後說話更親密一點也符合常理。”
老師平靜客觀地陳述著。
我聽了卻一臉懵逼，什麽？特殊情況？壓抑？什麽東西？哈？
老師：“你們……”
老師一向很冷漠很冰塊的臉上難得有了點糾結的神色，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啊，果然是美女，就算這麽糾結臉也還是這麽好看。
我粗魯地打斷了老師，“老師你在想些什麽？什麽壓抑、什麽特殊情況？我怎麽不知道？你都在說些什麽？”
小C？特殊情況？壓抑？哪兒跟哪兒啊，八竿子打不著好嗎！
我再次強調，“我沒有談戀愛。”
要是真談了戀愛她還不棒打鴛鴦要讓我們伯勞分飛？就以老師那“天大地大學習最大”的極端態度，我就算真談了戀愛也不太可能和她說吧，尤其是我現在還根本沒有。
潑人汙水！老師她正正經經的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
老師：……
她盯著我，神色先是從皺眉不信轉為疑惑，接著轉為探究，最後恢覆成平時的平靜不可捉摸。
她淡聲說：“你和小C……”
看起來像是想直言不諱的，但想到什麽又突然驚異一下，轉而問：“小C是男生還是女生？”
“女生啊。”我理所當然地說，沒反應過來老師問這個的原因。
小C她當然是女的啊！作為發小我還能不清楚她的性別？！雖然她平時就瘋瘋癲癲沒個女生的樣，像個假小子。
鑒於十多年調皮搗蛋、難兄難弟、打架鬥毆過來的經驗，我頗為不屑又不爽地想著，小C她就是生錯了性別！忽然。
我震驚擡頭，“老師你不會以為小C她是個男的吧？”
老師：……
老師：……
老師：……
老師的目光漂移一會兒，岔開話題，“嗯，你說沒有就沒有吧。”
看起來是想結束話題，回到每日的計劃任務表裏去，我卻磨著牙，一瞬間因為心裏沖天而起的不知名怒火出聲截斷她的意圖，“老師你誤會成這個樣子都不打算道歉的嗎？”
認為小C是男的！男的！還以為我談了戀愛！什麽奇奇怪怪亂七八糟？這腦回路真是夠了，是從哪個犄角旮旯拐到太平洋外太空去的啊！都是些什麽玩意兒！
我怒氣沖沖，怒不可遏，出乎自己意料將臉氣得通紅。
我為什麽會這麽生氣？這個疑問隱秘地劃過我的腦海，但我卻沒有閑暇去仔細地思考它，只是大聲說：
“我和小C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她是女生！女生！雖然我總會下意識把她當男的，但她確確實實是個女孩子沒錯！她就是皮糙了點，又不是真的是男的！”
“我們沒談戀愛！”
差點就要把小C早就有了心動目標的事給說出來，我忍了忍，遵守承諾把話咽下去，同時炮口另開：
“而且聊天的說話記錄老師你本來不應該這樣光明正大地偷看吧？這樣看我和別的朋友的聊天記錄很有意思嗎？這樣命令我搞學習很有成就感嗎？老師你懂隱私嗎？懂尊重嗎？你這樣……”
老師迅速從座位上站起來，她很高，穿著打扮又一直都是都市麗人風格，雖然顏色自始至終都是一成不變的綠，但款式卻是每天都在變的。
比如老師今天穿的，就不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身西裝包臀裙、高跟鞋，而是一身比較舒適休閑的，非常飄灑揚逸的長裙子。
妝容也淡了，比起第一天的銳利逼人柔和不少。
她站起來，俯視著坐著的我眼神平淡，並不避開我的目光了，我卻一下啞了聲，就像機關炮突然啞了火。
在之前“突突突”的一片嘈雜對比聲中，現在的噤默和平靜就特別可笑。
我咬著牙閉了嘴，掉開目光不去看她。
我聽見她平靜的聲音說：“首先我想我應該先解釋一下我為什麽會這麽誤會。”
她說著，“除了那個稱呼，另外就是你們的聊天內容，你也許不知道其實我所能看見的全部聊天內容也就從我能說話起那天開始的全部。”
“我看見你們說要去哪裏哪裏，要住什麽酒店，打算去哪裏玩，預備的開銷大概是多少，談話非常親密，像類似於‘親愛的’的這種稱呼出現了的就不下四個，而出現的次數更是不下十次。而且你對她的稱呼也都有回應，我就想也許你們在談戀愛。”
屁啊，那是小C在和我暢享她和她心動選手的約會生活！那都是臆想、臆想！是小C那家夥的幸福白日夢！
至於對稱呼的回應，那也是她死纏爛打硬要給我安的稱呼，我TM有這麽膩膩歪歪地稱呼過小C“親愛的”嗎？
而且她找我說話我總不能不理人對吧！如果回覆消息那也算回應的話我可真是比竇娥還冤！
“而且小C自己寫的資料性別是男，說話風格……”老師頓了頓，沒說下去，“再說說偷看聊天記錄，不尊重你的隱私。”
我撇著頭，仍然不去看老師的臉。
“之前說過，我能看到的聊天記錄是從我能說話的那天起，也就是說，你那天之前的所有聊天我是不知道的。”
“而且，你也許忘了我是你的APP，你通過APP和別人交流，那我作為APP本身不可能不知道，除非你用別的軟件。”
“我不是故意去看，只是我本來就知道，另外可以保證的是，我從來沒有擅自把你的聊天記錄發送給任何一個人，也從來沒有越過你給APP的權限來控制、掃描手機，就算我能更改你的日程、鎖定你的手機，也是因為你給了我這個權限。你要是不喜歡，完全可以把權限禁止。”
“我也非常地尊重你，你要是想關、想開權限，甚至把我卸載我都不會多說一句話。”
“從我能變成人和你們交流開始，我也只和你一個人交流，完全避開你的父母，也不打算接觸你的朋友，因為我怕你擔心我會說些什麽不該說的，畢竟我知道這麽多，這個APP在你們這裏也算是主力通訊軟件了。”
“也許這個說明的說服力不夠充分，但我確實是這樣。”
她的話越說越涼，越說越冷，但仍然保持著一種禮貌的風度，在有禮而客氣地，有始有終地解釋。
明明之前一段時間的接觸下來，老師她已經很少再這樣不近人情地說話了。
“至於最後一個管束你學習……”老師說，“應該是你自己忘了吧，你曾經在APP內設置過這樣一條置頂提示：希望我能有一個人來管束我的學習，什麽都不想只是學！媽的，這樣下次那個對好生差生有偏見的死老頭就會被我嘲笑死！”
這樣一條帶著非常濃重的個人感情色彩的話被老師這樣平靜而完整地覆述出來，我一時之間呆住了，又驚訝又詫異，又羞愧又羞恥，只恨不得把自己的腦子敲開，看看自己之前到底都在想些什麽。
“上面就是我全部的解釋，我為我之前不算嚴謹、十分不負責任的猜測給你道歉，非常對不起，以後我會管束自己的行為。”
“但對於聊天記錄這件事請恕我無能為力，我可以保證我的保密性，但如果你仍然不放心，建議卸載重裝，這樣我就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
我終於沒有忍住把頭轉回了老師的方向，剛好看見她微微欠了個身，還不等我說話，老師就下線了。
此後再也沒出來。
無論我怎樣找怎樣找，那個屬於未知消息的聊天框再也沒出來過，也無論我怎樣怎樣的玩手機消磨時間，那個冷冷的，催促我學習，給我設下最後截止時間的聲音或消息也都再沒有出現過。
老師她就這樣拋下了我，不再需要她的學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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